【讀古詩品人生】滁州西澗、答李儋

【讀古詩品人生】滁州西澗、答李儋

【明慧之窗記者心篤綜合編輯】李白的《靜夜思》是小孩子一入詩門就要背誦的篇章,韋應物的《滁州西澗》也是,都是唐詩中最有名的精品之一。

韋應物,唐代詩人,他的詩以寫山水田園最為人稱道,簡淡古樸、澄澹空靈的詩風和陶潛相近,世人並稱「陶韋」。

韋應物歷經官場中的大起大落和身體上的壯年早衰,使他認識到世間名利榮華都如幻夢,因而辭官修道,反樸歸真。他的詩作都透著修道的內涵。

一起來看他的兩首詩作。

《滁州西澗》

獨憐幽草澗邊生,
上有黃鸝深樹鳴。
春潮帶雨晚來急,
野渡無人舟自橫。

【品讀】詩題中的滁州為唐時州名,在今安徽省滁縣,當時韋應物任滁州刺史;西澗俗稱上馬河,在滁州城西,宋朝時已淤塞。

這首詩以情寫景、借景述懷,滿懷的憂傷自然流露出來。詩人以善寫山水田園、意境高雅著稱於世,讀了這一首就可領略到詩人的功力,特別下聯「春潮帶雨晚來急,野渡無人舟自橫」更是千古名句。

「獨憐幽草澗邊生,上有黃鸝深樹鳴」:我特別憐愛山澗邊上的小草,上有黃鸝鳥在樹蔭深處鳴唱。

這句既寫景也說明去西澗的原因。那裏樸實無華、寧靜祥和,與詩人高潔好靜的癖性是相通的,外在的寧靜也帶給詩人內心的平靜。

「春潮帶雨晚來急,野渡無人舟自橫」:春天晚上的潮水帶來一陣急雨,只見一隻小船自在地橫泊在野外無人的渡口上。

這句寫出事與願違。一陣春潮帶雨破壞了週遭的寧靜,詩人心中也起了波動;在此時,他發現有隻小船依然靜靜地橫泊在水面上。

這給詩人很大的啟示,他體悟:寧靜是不能外求的,只有自己內心中的平靜才是真正的寧靜。所以,官場的大起大落以及對生活的感受,不在於所處的環境,關鍵在於自己的心境如何。

正如古人所云:「靜中靜非真靜,動處靜得來,才是性天之真境。」意思是,在萬籟俱寂中得到的寧靜,並非真寧靜,只有在喧鬧環境中保持心情平靜,才算是合乎本然之性的真寧靜。

《答李儋》(又題《寄李儋元錫》)

去年花裏逢君別,今日花開又一年。
世事茫茫難自料,春愁黯黯獨成眠。
身多疾病思田裏,邑有流亡愧俸錢。
聞道欲來相問訊,西樓望月幾回圓。

【品讀】這首是韋應物寫給好友李儋(音單,dān,字元錫)的贈答詩,敘述了與友人別後的思念和盼望,也抒發了國亂民窮造成的內心矛盾。

「去年花裏逢君別,今日花開又一年」:去年在春花裏與你分別,今天春花盛開又過了一年。

當時韋應物調任滁州刺史,在京城長安任殿中侍御史的李儋託人問候他,次年春天詩人寄贈此詩以答李儋。

「世事茫茫難自料,春愁黯黯獨成眠」:人世間的事迷茫多變,難以預料,滿懷春愁的我,黯然神傷的獨自入睡。

任職滁州這一年中,韋應物親身接觸到百姓生活的困苦,加上國家衰弱、朝政紊亂,深感憂慮。派人北上打探消息,也還沒回報,感到世局一片迷茫,難以預測,雖處在生機盎然的春天,卻是滿懷愁緒地孤單成眠。

「身多疾病思田裏,邑有流亡愧俸錢」:因為身體多病,更想辭官退隱田園,但是任職的地方還有流離失所的百姓,我真是愧對國家俸祿啊!

此句備受讚揚,北宋范仲淹讚歎此為「仁者之言」,南宋朱熹盛讚「賢矣」,視為聖賢所言,可見後世對他思想品格的推崇。他因為官場中大起大落,加上身體多病,因而想辭官歸隱,但地方還有流亡的百姓需要照顧,所以進退兩難。

「聞道欲來相問訊,西樓望月幾回圓」:聽說你要來看望我,我到西樓上天天盼望你的到來,不知看過幾次月圓了。

視功名如浮雲 入道修真

韋應物生於一個世代為官的家庭,十來歲還不大懂事時就做了玄宗的近侍,得到恩寵,仗勢欺人。但幾年後的安史之亂和玄宗的離世,讓皇朝對他的庇蔭漸漸煙消雲散。

之後,韋應物因為不曾讀書而遭到排斥,於是發奮讀書走上仕途,但是仕途不順,又因身體不好被迫辭官,這樣的起落對他是一個很大的衝擊,這也讓他看盡了權勢的消長、榮華的盛衰,由此啟迪了他的道心,開始尋求人生的真相。

他大量閱讀佛、道的典籍,結交了許多方外人士,相互討論修道的體悟,最終他選擇道家的清靜無為作為他修煉的目標,以一個「真」字作為他生活作息的標準,過著完全不同於以往那種橫行霸道、荒誕不經的生活。

他確實做到了,他開始「鮮食寡慾」, 「冥心象外」,雖因責任感還不能辭官,但只要不被當官的執著心所牽累,身處喧鬧之地,道心依舊幽然清淨。所以他仍關懷黎民百姓,保護弱勢,把地方治理得很好,因此很有政聲,但這不是追求名利,而是詩人修「真」的結果,人世間的虛名已不能對他有任何的羈絆了。

韋應物也常以神仙故事或修煉故事激勵自己精進不停,他在《學仙(二)》詩中就敘述三兄弟的修煉故事,用以自勵:

從前有三個兄弟在深山茅屋中讀仙經修煉,仙人變成白鹿來考驗他們,兩個弟弟忍不住和白鹿玩了起來;哥哥卻不為所動,心神專一繼續誦讀,終於修煉成神仙。可憐那兩個弟弟仰天痛哭,方知「一失毫釐」而丟掉了「千萬年」難遇的機緣。

有云:「世人都曉神仙好」,可是修煉的難關卻不一定過得了,在一件小事上過不去,都有可能前功盡棄!不脫離世俗的修煉更是艱難,然而,越複雜的環境,越能考驗一個修煉人的道心是否堅定。

【關聯文章】
讀古詩品人生

明慧網原文:
https://zhoubao.minghui.org/mh/haizb/048/A05/1985/【讀古詩品人生】滁州西澗.html
https://zhoubao.minghui.org/mh/haizb/092/A05/3892/答李儋.html

(本文主圖來源:公有領域)

世局紛亂、災異頻仍、真假難辨⋯⋯
尋覓中,訪問明慧之窗,讓光明與智慧注入心田。

感謝您支持明慧之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