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詩經》中的禮樂文化(下)

文/靜遠(明慧之窗記者顏樸芳編輯)

禮樂文化是中國的主流文化,而詩歌與禮樂是相通與相輔相成的,因此孔子說:「興於詩,立於禮,成於樂。」孔子認為,一個人要全面發展,需要以詩歌來陶冶善心,以禮儀來規範行為,以音樂來成就本性的善德。

周代是禮樂文化輝煌燦爛的時期,禮樂文化全面展示於《詩經》中。

(接前文

安上治民 剖析君臣之道

孔子曰:「溫柔敦厚《詩》教也,廣博易良《樂》教也,恭儉莊敬《禮》教也」,故《詩經》言人之德,每以「溫」字形容之,如《邶風・燕燕》的「終溫且惠,淑慎其身」,《秦風・小戎》的「言念君子,溫其如玉」,《大雅・抑》的「溫溫恭人」、《商頌》的「溫恭朝夕」等。

君王的楷模

對君主而言,《大雅・假樂》寫道:「威儀抑抑,德音秩秩」,聖王明君容儀莊美,言談理明,他們以蒼生為念,率民事天,善化萬民,是歷代君王的楷模。

《周頌・維清》寫道:「維清緝熙,文王之典。肇禋,迄用有成,維周之禎。」緝熙乃光明之意,肇禋(音因、yīn)指開始祭祀。意思是:朝政極清明,典章是根本,文王祀天地,德行天下聞,祥瑞降周民。

《大雅・江漢》寫道:「明明天子,令聞不已,矢其文德,洽此四國。」稱讚武王顯明的善德,美名長久稱聞,施行文治廣被德政,和洽天下四方之國。

《大雅・江漢》稱讚武王顯明的善德。(清 陳士倌《聖帝明王善端錄(唐虞夏商周)・冊・周武王》。台北故宮博物院)

憂國憂民的賢臣

對臣而言,要求的是忠、賢以及對國家前途和民生疾苦的關心。如《豳風・七月》展示「言私其豵,獻豜於公」的為公思想(豵,音宗、zōng,小豬;豜,音堅、jiān,大豬)。

《小雅》的《十月之交》展示「民莫不逸,我獨不敢休」的憂民意識;《採薇》展示「不遑啟居,玁狁之故」的愛國之心(玁狁,音險允、xiǎn yǔn ,當時匈奴的名稱),「王事靡盬,不遑啟處」的忠義精神(靡盬,音迷古、mí gǔ,沒有止息)。

《大雅・烝民》展示賢臣仲山甫的君子之儀,寫道:「仲山甫之德,柔嘉維則。令儀令色,小心翼翼……肅肅王命,仲山甫將之。邦國若否,仲山甫明之。」山甫有美德,柔善為準則。努力習禮儀,敬慎又謙和。天子施教化,山甫來執行。國家吉與否,山甫察分明。

《大雅・烝民》展示賢臣仲山甫的君子之儀:天子施教化,山甫來執行。國家吉與否,山甫察分明。(明人《出警圖》局部。公有領域)

移風易俗 厚人倫倡善德

家庭以德為核心

對家庭而言,人倫關係多表現在《國風》和《小雅》中,有關孝敬、勤儉、和睦、忠貞、識大體的教育比比皆是,如「哀哀父母,生我劬勞」、「陟彼岵兮,瞻望父兮……瞻望兄兮」、「兄弟既具,和樂且孺」、「妻子好合,如鼓琴瑟」、「戚戚兄弟,莫遠具邇」、「諸父兄弟,備言燕私」等。

詩中呈現的純正價值觀和審美觀,是一種父慈子孝、兄友弟恭、夫義婦順的倫常道德與人際關係,體現著以德為核心的文化價值體系。

《詩經》展現女子四德。(台北故宮博物院)

淳厚民風

對風俗層面而言,呈現「文王之化」,社會風氣受周文王道德教化的影響,人心向善,民風淳厚。

《詩經》描寫的對象很廣,大至國家的宗廟祭祀、政治變革、社會經濟,小至平民百姓的婚喪嫁娶、蠶桑耕耘、屯戍徭役,包括冠、婚、喪、祭、燕、射、朝、聘諸禮等。禮樂文化全面展示於《詩經》中,從不同方面起到「安上治民」、「移風易俗」的作用。

如《小雅》的《鹿鳴》寫道:「人之好我,示我周行」、「我有嘉賓,德音孔昭」表現待賓禮儀,反映了好禮從善、以德相勉的社會習俗;《湛露》讚美嘉賓「令德」、「令儀」,即品德涵養、容止風度之美,詩中洋溢祥和氣氛。

《豳風・七月》(豳,音斌,bīn)全詩從夏曆七月初大火星開始西移的天象說起,敘述每一個節令農夫們的生產與生活,是一篇周備的農業社會圖,涵括了天文、曆法、播種、醫藥養生及農業知識等多方面內容,予人借鑑。同時也描述出農民稼穡之艱辛,字裏行間體現了聖王以民生為重的仁愛思想,體恤百姓。

《豳風・七月》字裏行間體現了聖王以民生為重的仁愛思想,體恤百姓。(清 唐岱沈源合筆《豳風圖・軸》局部。台北故宮博物院)

《衛風・木瓜》的「投我以木桃,報之以瓊瑤」,表達做人知恩圖報的理念。《小雅・箐箐者莪》被稱為中國最早歌頌教師的詩歌,「菁菁者莪,樂育人也;君子能長育人才,則天下喜樂之矣」,詩中「君子」是指教師,鮮明表現尊師重教的傳統。

制禮作樂 教化社會向善

禮樂的主要社會功能是教化,這也是聖人制禮作樂的本意。對《詩經》詠唱的內容,孔子在《論語》中一語定評:「《詩》三百,一言以蔽之,曰『思無邪』。」「不學《詩》,無以言。」

孔子讀《詩》喟然而歎曰:「吾於《周南》、《召南》,見周道之所以盛也;於《柏舟》,見匹夫執志之不可易也;於《淇奧》,見學之可以為君子也;於《緇衣》,見好賢之心至也;於《雞鳴》,見古之君子不忘其敬也;於《蟋蟀》,見陶唐儉德之大也;於《鹿鳴》,見君臣之有禮也;於《彤弓》,見有功之必報也;於《羔羊》,見善政之有應也;於《節南山》,見忠臣之憂世也;於《蓼莪》(音路娥、lù é),見孝子之思養也;於《裳裳者華》,見古之賢者世保其祿也;於《採菽》,見古之明王所以敬諸侯也……」

《詩經》廣泛應用於春秋社會的禮樂經典,在祭祀、朝聘、外交等各種場合發揮重要作用,人際交往間,以詩贈答,文采風流;宗廟祭祀,容告神明,唇齒留香。以詩三百為代表的風雅精神,成為先秦時代士大夫言語行為的重要標準,也深入人的精神世界。詩樂是周代士人的基本修養,他們自幼學詩,賦詩言志。

《詩》喻志,既可評論、褒貶人物,又可觀家邦興亡。如齊桓公派管仲處理戎人與周王室的糾紛,周王以上卿之禮接待管仲,管仲循禮而行,只接收了下卿禮節回國。人們稱讚管仲謙遜有禮,正如《大雅・旱麓》的「愷悌君子,神所勞矣」,和樂平易君子,神靈要來慰問你;《小雅・桑扈 》的「彼交匪傲,萬福來求」,不驕不傲,萬福才會來到。

成就齊桓公霸業的管仲。(公有領域)

禮樂治國 合天道養心性

《詩經》不僅在中原各國廣泛運用,也傳播到東吳和荊楚之地,成為文化交流的重要內容。一次,吳國公子季札來魯國訪問,他請求觀賞周朝蔚為大觀的禮樂,魯襄公於是命人為他表演樂舞。季札觀看演出時並不知每組詩章的題目,但他卻能心領神會,通過欣賞辨別出十五國風,並透析禮樂之教的深遠蘊涵。

《詩經》中表現出的弘揚正氣、關注現實和道德理念,人們稱之為「風雅」精神,影響後世。見禮知政,聞樂知德,故《詩序》云:「正得失,動天地,感鬼神,莫近於詩。」

《禮記・曲禮下》云:「士無故不撤琴瑟」,在中國古代,琴瑟是士人修身的樂器,士人以琴瑟伴奏吟唱詩歌,並熟習禮樂教化,因此君子禮樂不可須臾離於身。在禮樂文化薰陶下,君子以道義端正自己行為,以仁慈心關愛他人,志存高遠。

《禮記・曲禮下》云:「士無故不撤琴瑟」,在中國古代,琴瑟是士人修身的樂器,士人以琴瑟伴奏吟唱詩歌。(《孔子聖蹟圖》之《學琴師襄圖》。公有領域)

《禮記・樂記》指出音樂是遵從天理、強調中和之美,認為只有合於道的音才能稱為樂,而高層次的樂音是天道的體現,能夠通乎神明。所以聖人使用禮樂時,天地神明都幫他彰明教化,天地欣然和美,萬物欣欣向榮,達到人神相和的境界。

儒家說「德音之謂樂」,聽了雅正、頌揚之類的音樂,潛移默化中使人涵養心性,順從天理,行為向善,表達了一種至高、至大、至廣的天人相諧的大和合,凝聚著中華民族對宇宙及社會人生的深刻體驗和理性思考。

 古人將禮教與樂教並提,是中國傳統文化的重要部分,禮樂文化在《詩經》中有全面、深刻的闡述。《詩經》強調以仁義為本、以德勸人,體現出重視人倫、歸正教化的目的;要求君臣上下、父子兄弟都按既有的禮節秩序生活,以實現人格完善和人際和洽,使天下長治久安。

《詩經》強調以仁義為本、以德勸人,體現出重視人倫、歸正教化的目的。(日本江戶時代 細井徇 《詩經名物圖解・桃夭》。公有領域)

神韻再現五千年華夏文明

曾在神州大放異彩的華夏文明,幾近遺失。在當今物慾橫流的社會中,被稱作「世界第一秀」的神韻藝術團以絕美的舞蹈與音樂,交織天國的殊勝壯麗、遠古神話傳奇和當代英雄史詩,展現中華五千年神傳文明之輝煌,令人歎為觀止。

人們從生動有趣的故事中,得到啟迪和鼓舞人心的力量,啟悟著良知、本性的回歸,在喧囂的塵世中給人以心靈的指向。神韻藝術傳遞著真、善、忍,給人們帶來美好與祥和、希望與光明,正是天道的體現。在欣賞這純善純美的藝術聖典的同時,人們感悟「天人合一」,感受中華傳統文化的博大精深。

神韻藝術傳遞著真、善、忍,給人們帶來美好與祥和、希望與光明,正是天道的體現。(點擊以上圖片觀看:神韻早期節目《大唐仕女》:大唐盛世的仕女雍容典雅,儀態萬方。伴著悅耳的音樂,她們的動作如行雲流水,美不勝收。神韻作品官網。)

(全文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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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慧網原文:
https://big5.minghui.org/mh/articles/2014/1/12/《詩經》與禮樂文化精神(下)-285564.html

(本文主圖説明:清 陳士倌《聖帝明王善端錄(唐虞夏商周)・冊・周武王》,台北故宮博物院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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