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飛以詩言志：忠的境界至真至善（二）

文／明心（明慧之窗記者李蓮編輯）

南宋岳飛「精忠報國」的事蹟鼓舞了一代又一代中華兒女。金兵大舉進軍中原時，山河殘破、人民流離，岳飛率領岳家軍抗金破敵，屢建奇功。

他嚴於治軍，體恤士卒，愛民如子，締造的「岳家軍」軍紀嚴明，以「凍死不拆屋，餓死不擄掠」著稱，每戰必勝，令金兵聞風喪膽。後來連金兵也不得不歎稱：「撼山易，撼岳家軍難！」

「以詩言志」，在中國是由來已久的傳統。在《岳武穆集》、《全宋詞》中，收錄了岳飛留下的部份詩文，通過這些詩、詞、奏摺、記事等文字，可以看到詩人表達心志，心繫蒼生的超然胸懷。

功名不向懶中求

【紹興五年】（一一三五年）

《登池州翠微亭詩》

經年塵土滿征衣，特特尋芳上翠微。
好水好山看未足，馬蹄催趁明月歸。

【譯文】一位征戰多年的將軍，戰袍沾滿了塵土。以片刻休憩之機，特地登上翠微亭，一睹大好河山，景致美不勝收。然而忽聞蹄聲得得，戰馬嘶鳴，將軍趁著皎潔的月光而去。

岳飛珍惜生命，惜時如金，不肯浪費任何時間，不做無用之事，沒有安逸之心。他曾寫下一個對聯：「日月卻從閒裏過，功名不向懶中求。」在《滿江紅》中寫道：「莫等閒、白了少年頭，空悲切。」

南宋諸將中，唯有岳飛堅持一妻，且從不去青樓。南宋名將吳階曾花二千貫買了一名士人家（讀書人家）的女兒送給岳飛，岳飛以屏風遮擋問道：「我家的人都穿布衣，吃粗食，若能同甘苦，便請留下，否則，我不敢留你。」女子聽了竊笑不已，顯然不願，岳飛便遣人送回。

部將諫阻說不要傷了吳階的情面，岳飛說：「而今國恥未雪，豈是大將安逸取樂之時？」吳階得知後益發敬重岳飛。

千古絕唱

【紹興四年】（一一三四年）

《滿江紅・登黃鶴樓有感》

遙望中原，荒煙外、許多城郭。
想當年、花遮柳護，鳳樓龍閣。
萬歲山前珠翠繞，蓬壺殿裏笙歌作。
到而今、鐵騎滿郊畿，風塵惡。
兵安在？膏鋒鍔。
民安在？填溝壑。
嘆江山如故，千村寥落。
何日請纓提銳旅，一鞭直渡清河路！
卻歸來、再續漢陽遊，騎黃鶴。

黃鶴樓。（圖片來源：維基百科）

【譯文】遠望中原大地，許多城鄉，都荒無人煙。回想以前，花明柳鮮，樓閣雕龍畫鳳，多麼壯觀！到如今，卻被敵馬踏亂，民不聊生，兵士遭難。中原大好河山依舊，千村荒蕪，何時我能率軍披堅執銳，除盡頑敵、收復中原？那時我再到漢陽，騎黃鶴，飛上雲天！

如果有朝一日，中原平定，詩人最大的願望是甚麼？在詞作的最後，詩人「畫龍點睛」，表明心意，不是榮歸故里，也不是盡享繁華，而是像古時的修道之人，騎黃鶴「白日飛升」，返本歸真。

盼與赤松子同遊

《寄浮圖慧海》

【紹興十年】（一一四零年）

湓浦廬山幾度秋，長江萬折向東流。
男兒立志扶王室，聖主專師滅虜酋。
功業要刊燕石上，歸休終伴赤松遊。
丁寧寄語東林老，蓮社從此著力修。

【譯文】湓浦那裏的廬山歲月悠悠，蜿蜒曲折的長江款款向東流去，男兒應志向遠大平天下，功業要記錄在像玉一樣的燕石之上。這樣就可歸隱休憩，陪伴著赤松子雲遊。把這件事告訴廬山東林寺的長老，有志於修煉的人要專心致志地修行了。

詩人運用了「赤松」的典故。征戰南北，保衛中原，這是一個過程，但不是目的。詩人再次表達了求道之心，盼望和已經成道的赤松子仙遊，並且叮囑有志於修煉結成「蓮社」的人，要盡心修煉。

詩人向往雲霧廬山，願望和已經成道的赤松子仙遊，並且叮囑有志於修煉結成「蓮社」的人，要盡心修煉。（pixabay)

史書記載：「赤松子，仙人號也，神農時為雨師。」在李白詩歌《古風》曾寫道：「蕭颯古仙人，了知是赤松。」在《扶風豪士歌》中寫到，「張良未逐赤松去，橋邊黃石知我心。」

李白與赤松子的緣分很深，屢屢在詩句提及，他還在《送王屋山人魏萬還王屋》寫道：「仙人東方生，浩蕩弄雲海。落帆金華岸，赤松若可招。」在《題雍丘崔明府丹灶》落筆：「葉縣已泥丹灶畢，瀛洲當伴赤松歸。」北宋詩人蘇軾，曾在《金山妙高台》中云：「我欲乘飛車，東訪赤松子。蓬萊不可到，弱水三萬里。」

古人以詩言志，與赤松同遊，修真向道，返歸天界，演繹了中華神傳文化瑰麗而燦爛的一幕。

結語

有人問岳飛「天下何時太平」？岳飛的回答成爲千古名言：「文臣不愛錢，武臣不惜死，天下太平矣。」所謂大道至簡至易，真正的道理簡單而明白，但要實踐卻不易，唯有堅持不懈，自始而終保持初心，才能達到那樣的境界。

歷史有如一場大戲，時時驚心動魄，卻又有意無意之間，為後世留下了洞悉歷史緣由的真機。

（待續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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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原文：

（圖片來源：公有領域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