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百個中國家庭的故事:一個三代家族的十年生死(下)
【明慧之窗記者郁欣編輯】二零零一年,侯毅十二歲,他的爸爸被綁架走了,媽媽也被迫流離失所。二零零二年,經過一年的別離,侯毅有點不太敢認媽媽了,一年前他還比媽媽矮半個頭,而現在他卻比媽媽高出一頭。二零一一年,當得知爸爸被迫害致死,侯毅一下子懵了,他傻呆呆的站在那裡,唯一的念頭就是:我要照顧好媽媽,這世上我只剩下這一個親人了。
十年生死,他都經歷了什麽?
(接前文)
原本和樂家庭的孩子們 形同孤兒
在等待會見爸爸時,小侯毅蹲在看守所門口,看著一個個從裡面出來的法輪功學員。他心裡想著:「爸爸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呢?」沒多久,他看到一個骨瘦如柴的中年男子,長得有點像爸爸,不過小侯毅認為不是,因為他記憶中的爸爸有結實的肩膀,魁梧的身軀,能輕易的就將他抱在懷裡。
不料這時卻有人說了:「侯毅,看,你爸爸出來了。」小侯毅這才反應了過來,這人,真的是爸爸!他跑了過去,想跟爸爸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什麼,他就是哭。直到回到家了,他還持續哭了兩個多鐘頭才逐漸停了。
後來,他後悔極了,因為他根本沒有看清爸爸的模樣,為什麼不好好看看朝思暮想的爸爸,把爸爸的模樣牢牢記在心裡。
侯毅的大姨和大姨父也同時被非法判了刑,大姨被判了四年,大姨父被判了六年,正在外地讀書的侯毅表姐形同孤兒,也成了無家可歸的孩子,只能靠親友資助生活。
而侯毅的小表妹,小姨的女兒,當時才九歲,對這小表妹,淩鋼公安還曾到學校恐嚇她,想從她嘴裡搜集誣告她媽媽的所謂「證據」。受到驚嚇的小表妹功課一下子就大退步,一直到了三年後小姨回家後才逐漸的恢復。
沒有父母照料的侯毅,則時常穿著一雙破球鞋,一件秋衣,袖子邋邋遢遢的蓋住手指。
警察抄家的時候,拿走了家裡的鑰匙,之後警察就會時不時的自己非法開門搜查侯毅家,連侯毅藏在小屋門框上的壓歲錢存摺和一點現金,也不知道何時不見了。
一個原本和樂幸福的三代大家庭,就這樣被迫害得支離破碎。
二零零二年的十月份,侯毅在外地躲藏的媽媽回到了淩源,但是並不敢公開,公安還是沒有放棄對她的搜捕,她仍然是居無定所的躲藏。侯毅是在親戚家見到了媽媽,經過一年的別離,小侯毅有點不太敢認媽媽了,一年前他還比媽媽矮半個頭,而現在他卻比媽媽高出一頭。
終於見到了媽媽的侯毅還是一直哭。他不敢在親戚家久待,怕鄰居生疑。他回家時,又是哭了一路回去的。
親人一一被迫害致死 姥姥悲鬱離世
二零零三年,侯毅去瀋陽監獄城,這是他第二次見到爸爸。在會見爸爸前,他跟著長輩先到了女監探望大姨和小姨。在臨別的時候,侯毅不捨的摟著小姨的脖子哭。
侯毅的小姨李春豔以前在生小表妹時大出血,身體變得非常虛弱,找了很多中西醫都不見好,在煉法輪功後好了。
小姨被關在拘留所時被非法審訊,罰站,不讓睡覺。後來在看守所也遭虐待,吃的都是帶沙子的飯,菜湯裡是發黴的乾菜,裡面還有草棍、泥土和蟲子等。如果想吃正常飯,就要花高價買看守所警察吃剩下的飯菜。
侯毅非常不捨這兩位自小就親近的大姨和小姨。離開後,侯毅又哭了一路,一直到要見爸爸的時候,才剛剛止住眼淚。結果爸爸一出來,侯毅又哭了。
這次還是像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樣,淚水模糊了侯毅的雙眼,他還是沒有看清爸爸。而爸爸侯延雙只是撫摸著侯毅、安慰著他。
到了二零零四年八月,這時傳來了更大的噩耗,侯毅的大姨父韓立國被迫害死了。侯毅聽說時氣得使勁用手搥打著牆。
原來被關在瀋陽第二監獄二十監區的韓立國在那裡受盡了殘酷折磨。由於不放棄信仰,獄警給他戴上十幾公斤的腳鐐,用各種殘忍的方式將他銬起來,在四十多度的高溫下曝曬,不准大、小便,不准喝水,不准洗澡,經常以老虎凳、電棍電擊,和超負荷勞動等酷刑來折磨他。
原本身強力壯的韓立國,被折磨的體無完膚、骨瘦如柴。女兒韓雪幾次去探望他,大隊長李建國都不許接見。後來有知情人士透露說,二零零四年七月初的星期六上午,有人叫韓立國說:「大隊長李建國叫你。」結果韓立國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,他在八月二十三日被迫害致死,年僅四十八歲。
瀋陽第二監獄告訴家人去處理後事,家人去了之後,監獄什麼解釋都沒有,只丟下一句:「心梗」。
自從二零零一年的非法抓捕之後,侯毅原本健康開朗的姥姥,就變得衰弱多病,精神上也一直鬱鬱寡歡。當二零零四年大姨父被迫害死後,侯毅姥姥帶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傷痛,開始纏綿病榻,最終在二零零八年悲鬱的離世。
初中生侯毅曾計畫用法律保護爸爸
二零零五年七月,侯毅一個人去了瀋陽第一監獄會見爸爸。
一年前在大姨夫被迫害死了之後,侯毅媽媽終於結束了流離失所的生活,他們母子費盡周折,終於了解到了侯延雙的一些情況。侯毅知道了爸爸在被送到監獄的第一天,就被獄政處處長指使犯人打折了脊柱,沒有得到及時治療的爸爸,留下了後遺症,腰椎長骨刺,頸椎損傷鈣化。
看到大姨夫的死,侯毅計畫用法律來保護爸爸。他查閱了刑法和監獄管理法,寫了一份控告書和一份保外就醫申請書,侯毅打算看過爸爸之後,就直接遞交到瀋陽的法院去。那時的他才是個初中生而已!
未料,侯毅會見爸爸前,獄警搜查他的包裹,發現他帶著法律文檔,就非法的沒收了。眼看獄警怎麼也不還他,侯毅心想回家後自己再整理一份。但是當侯毅從監獄出來去小飯店吃飯時,發現一個獄警在跟蹤他,侯毅給媽媽打電話說:控告書被他們沒收了。
侯毅媽媽跟警察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,知道他們對法輪功學員是不講法律、更不講道理,什麼事情都可能做得出來的,就催促侯毅趕緊回家。媽媽怕監獄警察會把侯毅也給綁架了。
媽媽被綁架勒索 侯毅再度成為孤兒
到了二零零九年,二十歲的侯毅上大學了。未料他走的第一天,就傳來媽媽被綁架的消息。侯毅急急忙忙的趕回了家。
原來,之前小姨寫了一封信,鼓勵侯毅的爸爸堅持信仰,要堅持真、善、忍做個好人。而這樣的一封信,卻成了罪狀,警察跟小姨夫勒索了2萬元錢。後來小姨跟媽媽在甯城向民眾講法輪功真相,兩人又因此被抓進了看守所。
爸爸在監獄中苦熬,出頭無日,媽媽又可能要被非法判刑,想到自己可能又要再度成為「孤兒」,侯毅萬念俱灰,他不想再念書了,心裡對警察極度憎恨。
親戚長輩知道了,把侯毅罵了一頓,說:「你回去念書,你媽媽的事我來處理,要是處理不了,你怎麼辦我也不管了! 」過了將近一個月,侯毅媽媽和小姨各被勒索了兩萬塊錢,才被取保候審放回家。
爸爸被迫害致死 侯毅就只剩媽媽一個親人
二零一零年,大姨父已被迫害死六年了,而侯毅爸爸也被監獄迫害得生活不能自理。侯毅和媽媽多次去監獄要人,強烈要求保外就醫多達六、七次,每次都因侯延雙拒絕簽署不煉功的保證書,而被獄方拒絕。而且監獄還刻意迫害侯延雙。
後來侯毅才得知,當媽媽去了,監獄就把父親送去監區醫院,等媽媽一走,監獄就把父親送回監舍不給治療。
有次侯毅和媽媽又來到瀋陽想給爸爸辦理保外就醫,這些警察對他們愛搭不理,在侯毅的一再逼問下,監獄長沒有話了,才讓警察把爸爸帶出來。
在監獄醫院的長椅上,侯延雙呼吸困難,不停的流口水,喝水會嗆得從鼻子噴出來,看著已經幾乎不成人形的爸爸,侯毅手撫著爸爸的腿一直哭,什麼話也說不出來,而爸爸則用手套給侯毅擦著眼淚…… 在場的一個年輕員警看到此情此景,也忍不住哽咽了。
二零一一年四月的一天,侯毅正在吃飯,媽媽給他打電話,說監獄告訴她爸爸死了。如五雷轟頂般,侯毅一下子懵了,傻呆呆的站在那裡。他唯一的念頭就是:我要照顧好媽媽,這世上我只剩下這一個親人了。
像爸爸媽媽一樣 按照真善忍做最好的人
侯毅的爸爸其實早已被監獄迫害得躺不住、坐不住、站不住,視力、聽力越來越差,說話也不清楚,只能費力的靠寫字來溝通。對侯延雙來說,未成年的兒子,可能是他在獄中最大的牽挂了。
他擔心著侯毅在缺乏關愛和管教的情況下,性情變壞,他一次又一次的費力的寫著信,在信中對侯毅千叮嚀萬囑咐,要做個堂堂正正的好人,要有正念 ,要慈悲的對待他人。
當侯毅抱著爸爸的骨灰時,心裡特想對獄警說:不要再迫害死法輪功學員了,你們現在已經看到他們的子女痛不欲生的悲傷了......
從十二歲到二十二歲,十年生死,從少年到青年,侯毅雖然在如此悲傷的經歷中成長,但是他知道,自己的父母與姨媽、姨父沒有犯罪,他們是世上最好的人。
侯毅像爸爸媽媽一樣,用真、善、忍來要求自己,因此他才能走過這段孤苦無依、備受歧視的歲月,艱難中依然能做個正直、善良的人。
而成年後的他,更希望以自己的經歷,殷殷相勸那些依然在參與迫害的人:法輪大法好,迫害不應該再持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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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轉載自明慧廣播:一百個中國家庭的故事——一個三代家族的十年生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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