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子春敗家卻有緣修道 千錘百煉功虧一簣

文／鑑識（明慧之窗記者沈容改寫）

中國名著紅樓夢裡有首著名的《好了歌》，裏面是這樣寫的：

世人都曉神仙好，惟有功名忘不了；
古今將相在何方？荒塚一堆草沒了！
世人都曉神仙好，只有金銀忘不了；
終朝只恨聚無多，及到多時眼閉了！
世人都曉神仙好，只有嬌妻忘不了；
君生日日說恩情，君死又隨人去了！
世人都曉神仙好，只有兒孫忘不了；
癡心父母古來多，孝順子孫誰見了？

每個人都想做神仙，可神仙真的那麼好當嗎？自古成仙得道者的背後都有著剜心透骨的修道歷程，《太平廣記》便記載著這樣一個杜子春修道的故事，一起來看。

走投無路 老人給了三次機會

杜子春，生於南北朝時北周至隋朝年間，年輕時性格豪爽、放浪不羈，在四處遊樂飲酒之下，沒多長時間就把家產花光了。在走投無路之下，杜子春只能投奔親友，可被視為不務正業的他，總被拒之門外。

一天，寒冬凜冽，他衣衫襤褸，食不果腹，一個人徒步在長安街上游蕩，這時天幕已黑，他卻飢寒交迫、無依無靠，只能餓著肚子從東街走到西街，仰天長嘆不知該往何處去？

這時，一位老人拄著拐杖來到他面前，「年輕人，為什麼嘆息呢？」杜子春彷彿看到故友般，激動地吐露著他悲苦的心境，悲憤地怨嘆親人的無情無義。

老人問他：「那你需要多少錢夠花呢？」杜子春說：「我若有三、五萬錢，能活著就行了。」老人不信：「不夠吧，你再多說一些。」子春說：「那就十萬。」老人挑眉：「還不夠吧？」杜子春想想便說：「一百萬足夠了。」老人搖頭仍說不夠，杜子春一咬牙：「那就三百萬。」

這時老人露出一抹意味深藏地笑容說道：「這還差不多。」老人從袖子裏掏出一緡錢說：「今晚先給你這些，明天中午我在西街的波斯府宅等你，你可別來晚了啊！」

第二天中午，杜子春如期前往，老人果然給了他三百萬錢，且沒留姓名就走了。一下子手捧這麼多錢，杜子春浪蕩的心就像雜草一樣長了起來，他思緒奔騰想著：「我擁有這麼多錢，一生再不會窮酸受苦了。」

於是，他乘肥馬、穿輕裘，每天和朋友飲酒狂歡，尋至花街柳巷鬼混，從不為未來作規劃。沒想到就只一、二年的工夫，三百萬已被他揮霍殆盡。

剛開始，杜子春只好穿著便宜衣物，換馬騎驢，後來連驢也養不起，只好徒步行走，彷彿是那轉眼間的事，他又走到山窮水盡，再度成為一個窮光蛋。就在他仰天長嘆之際，那位老人又給了他一千萬。

杜子春表示這次一定會痛改前非，置辦家業，成為有名的大富翁，讓石崇、猗頓這些古代富豪都比不上他，只是錢一到手心又變了，不到三、四年間，杜子春又是兩手空空，境況更為慘淡。

第三次，老人給了他三千萬，杜子春心想：「自己放蕩揮霍，肆意妄為，最後弄得窮途潦倒，親戚朋友中有的是豪富的人，但誰也不理睬我，唯獨這位老人三次給我鉅款，我該如何報答他呢？」

想到這裏他就對老人說：「我得到你這三次教訓，應該能夠在人世上自立了。我不但今後要自立，還要周濟天下孤兒寡母，幫助她們恢復名分和教化。我深深感激您老人家對我的恩惠，等我做完這些事，我再回來任聽您的差遣。」

老人說：「這正是我對你的期望啊！你有了成就以後，明年七月十五中元節時，你在老君廟前那兩棵檜樹下等我吧。」待杜子春如約完成心願後，便來到老君廟前，見到了老人。

千錘百煉 經歷重重考驗

老人看見杜子春，停止了吟簫，領他登上華山雲台峰，進入四十多里後，來到一個地方，只見一幢高大嚴整的房舍，仙鶴飛翔，彩雲繚繞。屋子正中間有一個九尺多的煉丹爐，爐內紫光閃耀，映亮門窗，還有九個玉女環繞爐子侍立，爐子前後有青龍、白虎看守著。

待到傍晚，再看老人，身上穿得已不是凡間衣服，而是穿著紅道袍，戴著黃道冠的道士。

道士拿了三個白石丸和一杯酒給了杜子春，讓他趕快吃下去，又拿了一張虎皮鋪在內屋西牆下，面朝東坐下，告誡杜子春道：「之後你千萬不要出聲，這裏出現的大神、惡鬼、夜叉或者地獄、猛獸，以及你的親屬們被綁著遭刑受罪，這一切都不是真相，是虛幻的。你不論看見什麼恐怖場景和慘狀，都不要動、不要說話，那就絕不會對你有什麼傷害，到時你就只管記住為師今天給你說的這些話！」

道士去後，杜子春向院裏看，院裏有一個裝滿水的大甕，此外沒看到什麼。道士剛走，杜子春就聽見外面人喊馬叫、震天動地，只見滿山滿谷都是士兵，旌旗飄飄，戈矛閃閃，千乘萬騎蜂擁而來。

一個人自稱大將軍，身高一丈多，披著金鎧甲，光芒耀眼。大將軍的衛士足有幾百人，舉著劍張著弓，一直來到屋前，大聲呵斥杜子春說：「你是什麼人？大將軍到了竟不迴避？！」

衛士用劍逼著杜子春問他的姓名，還問他在做什麼，杜子春卻一聲也不吭。見他不出聲，衛士們大怒，一聲聲喊叫著：「殺了他！」「射死他！」聲勢壯闊有如雷鳴，可杜子春穩坐泰山，充耳不聞，最後大將軍只好怒氣沖沖地帶著隊伍走了。

片刻過後，一群群猛虎毒龍、獅子、蝮蛇和毒蠍，也爭先恐後地撲向杜子春，爭相要撕碎他、吞食他，有的還在他頭頂跳來跳去、張牙舞爪，杜子春仍不動聲色，過了一會兒，這些毒蛇猛獸也都散去了。

突然之間，大雨滂沱雷電交加，天昏地暗伸手不見五指，不一會兒又有大火輪燃燒著在他左右滾動，光在身前身後閃耀，亮得眼都睜不開。片刻之間，院子裏水深一丈多，空中雷聲隆隆、電光閃閃，大有讓山峰崩塌之勢。

就這一眨眼的工夫，滾滾浪濤湧到杜子春座位前，但他想起道士叮囑的話，仍端正坐著，連眼皮也不眨一下。

接著那位大將軍領著一群地獄中的牛頭馬面和猙獰厲鬼，將一口裝滿滾開熱水的大鍋放在杜子春面前，鬼怪們手執長矛和兩股鐵叉，命令道：「說出你的姓名，就放了你，如果不說，就把你放在鍋煮！」杜子春仍不說話。

仙道功虧一簣

這時，鬼怪們又把他的妻子抓來綁在台階下，指著他妻子向杜子春說：「說出你的姓名，就放了她。」杜子春還是不作聲。於是鬼怪們鞭打他的妻子，用刀砍她，用箭射她，一會兒燒，一會兒煮，百般折磨、慘不忍睹。

妻子向杜子春哭號道：「我雖然又醜又笨，配不上你，但我畢竟給你做了十幾年妻子了。現在我被鬼抓來這樣折磨，我實在難以承受！我不敢指望你向他們跪伏求情，只希望你說一句話，我就能活下來。人誰能無情，你就忍心不說一句話，看著我繼續受折磨嗎？」

妻子在庭院中淚如雨下，邊哭邊喊邊罵，杜子春始終視而不見。那位大將軍也說：「你不說，行，你不相信我還有更毒辣的手段對付她！」說著命令小鬼抬來了銼碓，從腳上開始一寸寸地銼他的妻子。妻子哭聲越來越高，杜子春還是連看也不看。

大將軍氣恨說道：「這個傢伙妖術已練成，不能讓他在世上久留！」於是命令左右，把杜子春斬了。杜子春被殺之後，魂魄被帶著去見閻王。閻王一見杜子春就說：「這不是雲台峰的那個妖民嗎？給我把他打入地獄裏去！」於是杜子春在冥間受盡油鍋、鐵帳、錐搗、鎧磨、火坑、刀山劍海等所有的地獄酷刑。

然而，由於他心裏牢記著那位道士的叮囑，咬著牙都挺過來了，沒發出一聲呻吟。後來，地獄的鬼卒向閻王報告，說所有的刑罰都給杜子春用完了。閻王說：「這個傢伙陰險毒惡，不該讓他當男人，下輩子讓他做女人！」

於是讓杜子春投胎轉世到宋州單父縣的縣丞王勤家。杜子春轉世為女子，一生下來就體弱多病，扎針吃藥一天沒斷過，還掉進火裏摔到床下，受了無數的苦，但杜子春始終不出聲。轉眼間，杜子春長成了一個容貌絕佳的女子，但就是不說話，全家認為她是個啞女，親戚也對她百般侮辱，杜子春總是一聲不吭。

縣丞的同鄉有個考中了進士的人叫盧珪，聽說縣丞的女兒容貌很美，就很傾慕，就求媒人去縣丞家提媒。縣丞家藉口是啞女，把媒人推辭了。

盧珪說：「妻子只要賢惠就好，不會說話又有什麼關係呢？正好給那些長舌婦做個榜樣。」縣丞就答應了婚事，盧珪按照規矩施行了六禮，和杜子春辦了婚事。兩個人過了幾年，感情非常好，生了一個男孩，男孩已經兩歲了，十分聰明。盧珪抱著孩子和她說話，她不吭聲，想盡辦法逗她也不說話。

盧珪大怒說：「古時賈大夫的妻子瞧不起他，認為他無能，始終不笑，但後來妻子看見賈大夫射了山雞，也就消除了對他的怨恨了。我雖然地位不如賈大夫，但我的才學比會射山雞不強百倍嗎？可是妳卻不屑於跟我說話！大丈夫被妻子瞧不起，還要她的兒子做什麼！」說著就抓起男孩的兩腿扔了出去，孩子的頭摔在石頭上，頓時腦漿迸裂，鮮血濺出好幾步遠。

杜子春愛子心切，一時間忘了道士的囑咐，不覺失聲喊道：「哎呀……」

聲還沒落，杜子春發現自己又坐在雲台峰的那間道觀中，道士也在面前。這時是黎明時分，突然之間，紫色火燄躥上屋梁，轉眼便成烈火熊熊，把屋子燒毀了。道士說：「你這個窮酸小子，真是耽誤大事了！」就提著杜子春的頭髮扔進水甕裏，火立刻就滅了。

道士說：「在你的心裏，喜、怒、哀、懼、惡、欲都忘掉了，只有兒女之情你還沒忘記。盧珪摔你孩子時你若不出聲，仙丹就能煉成，你也就能位列仙班了。可嘆啊，仙才真是太難得了！我的仙丹可以再煉，但你卻還得回到人間去，以後繼續勤奮地修道吧！」

說完給他向遠方指了路，讓他回去。臨走時，杜子春登上燒毀的房基，看見那煉丹爐已壞了，當中有個鐵柱子，有手臂那麼粗，好幾尺長，那道士正脫了衣服，用刀子削那鐵柱子。

杜子春回到家後，非常悔恨他當初忘了對道士發的誓，想回去找到道士效力，以補償自己的過失，可來到雲台峰，卻什麼也沒找到，最後只好懷著惋惜悔恨的心情回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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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慧網原文：
https://big5.minghui.org/mh/articles/2020/7/18/杜子春修道-409140.html

（本文主圖：宋・夏珪繪《山水》，台北故宮博物院）